我们反复提及“要做一个情绪稳定的人”,究竟如何才能真正做到“情绪稳定”,正在热映的《头脑特工队2》能给予我们启示。
《头脑特工队》系列由皮克斯动画出品,它将人的情绪拟人化,把人的内心世界绘制成一幅五彩斑斓的图画。第二部描绘了随着青春期的到来,主角莱莉心中悄然涌现出的一系列复杂新情绪。该片通过刻画“新住客”焦焦(Anxiety)、尬尬(Embarrassment)、丧丧(Ennui)、以及慕慕(Envy),与“原住民”乐乐(Joy)、忧忧(Sadness)、怒怒(Anger)、怕怕(Fear)和厌厌(Disgust)之间的矛盾,浓缩呈现了人们青春期的心理变化图景。
提到情绪,我们往往会审判它是“好”情绪还是“坏”情绪。我们可能简单地认为“快乐”就是要发扬的“好”情绪,“愤怒”则是要避免的“坏”情绪。这部电影却告诉我们:每种情绪都有自己存在的价值,不要为情绪贴上“正面”或“负面”的标签。
我们的情绪分为原初情绪和综合性情绪。原初情绪是与生俱来的,以乐乐为首的“原住民”就是我们的原初情绪,这些情绪在其他动物身上也能发现。综合性情绪是后天发展的,焦焦这些“新住客”就是综合性情绪的代表,它们诞生于更为复杂的社会交往。每种情绪都有它独特的功能,它们都是在为我们适应环境做贡献,也都具有两面性:快乐让我们体验到幸福和满足,但是快乐过了头可能会让我们脱离现实,做出不合时宜的举动;愤怒可能展现出我们的攻击性,却也侧面反映我们对公平正义的追求,并会在自己利益受到侵犯时对外界起到震慑作用;害怕暴露我们胆怯弱小的一面,但能提醒我们谨慎行事,确保自己的安全;焦虑致使我们神经紧绷,可它能鞭策我们规避未来风险,不断追求进步;无聊给我们带来一种同世界失联的感觉,但也可以帮助我们学会忍受孤独……
因而,追求情绪稳定,需要拥抱每种情绪,而不是去压抑某种情绪。过度压抑情绪终会遭受反噬。影片中,莱利进入新集体后,由于过度抑制了自己的原初情绪,从而让焦虑等情绪无限放大,几乎发展到失控的地步。现实中也是如此,如果过度压抑自己的愤怒,我们要么会一味地迎合别人,形成所谓的“讨好型人格”,要么会经常暴跳如雷,发展为病态的“创伤性愤怒”。同样,过度压抑自己的害怕,我们可能会草木皆兵,陷入“恐惧一切”的状态中,或者对所有危险无畏麻木,将自己置于更危险的境地里。如果我们愿意主动去体味各种情绪的功能以及背后的生成动因,那么,任何一种情绪来袭时,我们不会再轻易地将它视为洪水猛兽,而是勇敢地接纳它,自然地让它过渡,跳出情绪看到自己的底层需求以解决实际问题,做到真正的情绪稳定。
最后,正如影片中乐乐所言:“情绪们无权决定莱莉成为怎样的人”。每一次的情绪体验,都只是我们自我认知过程的一小部分,而只有这些零散的自我认知不断积累和汇聚,才能建构成完整的自我。无论是一味沉溺于“我很好”的虚幻优越感里,还是困顿于“我不够好”的持续自我否决中,都只会给人制造巨大的麻烦和痛苦。直到意识到“我有闪光点也有不足,我是多面的”,能够真正接受不完美的自己,我们才算找到了通往内心平静与自我成长的正确道路。